原创：我的狗贩子师父-

诚实做人

我曾经有过一个养狗的师父，他离开我们已经好几年了。往者不可留，逝者不可追，如今，已再也无法见到他。斗转星移，沧海变幻，我只能把一些片段重温一遍，权当是和大家拉拉家常，借此，和师傅再聚聚。

十几年前，我因为在民族政策方面犯了纪律，被退回家赋闲，那时我二十来岁，觉得反正也这样了，走一步算一步吧。那时候，离我们家坐车半小时，在西直门附近有个官园，属于比较早的花鸟鱼虫市场，我那时常去观赏鱼的地摊上转，尤其喜欢锦鲤和大号水泡眼儿，我师父卖狗的摊子挨着卖鱼的（那时都是在路边，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），我经常看鱼看的入迷，最后腿累的不行，就跟我师父借凳子，就这么一来二去认识的。

有一天，我坐在师傅的凳子上看锦鲤，师傅就问我：“鱼是日本的吧”，问的我一愣，原来他把我当卖鱼的了。摊主就在旁边，我也不好多说，就小声说：这种鱼都是国内的，不是进口的，师傅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一幅“恍然大悟”的表情，也小声说：“我合计着也不可能从日本进啊，你不卖鱼的吗？“，我笑着说：我是看鱼的。听说我不是卖鱼的，师傅话渐渐多了起来，还给了我一只“春城”，也是巧合，我那天没钱买烟，正憋得恨不能把柳树叶子卷吧卷吧当烟抽，一看到“春城”我两眼放光，好多年后，我承认这一支“春城”的力量实在很大，特别是对一个没钱买烟又想抽烟的人来说，它让我打消了坐车回家的念头，陪这狗贩子一聊就是三个钟头。

师傅讲一口沈阳话，但他并不是沈阳人，而是辽宁锦州人，按说，锦州方言直率幽默，不拖泥带水，一幅“理都在我这边”的派头，非常有趣，可我师父却讲沈阳话。我后来问过他原因，他总是推三阻四的，被问的烦了，就说离开家久了，口音也变了。

那次“烟聊”之后的一个傍晚，师父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，问我要不要小狗，如果要，可以来通县拿（那时不叫通州）。第二天我就去了通县，记得路况那个差啊，从梨园右转弯开始，一路颠簸，终于到了地方，已是下午，周围狗叫声一片，叫的铺天盖地的，我没见过这个阵势，出租司机见多识广，说这个可能是梨园狗市的大本营。。。。我师父早早就等在路口，拉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走，我心想这人生地不熟的，不会把我绑了吧？想到这里一阵紧张，我当时因为刚从西边回来，战斗意识和警惕性特别高。 说来好笑，我当时已经琢磨着如何动手，是直接碎他喉结还是切颈动脉，现在想想也是够狠心的。师傅却一副轻松，给我指着那些院落：这家是养京巴的、那家是养黑背的。然后我们来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里，里面跑出一个三四岁的小孩，师傅说这是我儿子，我当时就放心了，黑店做生意是不带孩子的。

其实这个人还可以，捧出那个小京巴时，说这个小狗有点弱，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个毛巾被给它盖上，并且一再叮嘱我别让小狗冻着。然后执意留我吃饭，我说太晚了不吃了，他又问我怎么回去，我说坐个黑车就回去了，师傅说黑车太贵，我骑车送你去车站，有公交车到市里。就这样，师傅骑着拉狗的三轮车把我送到车站，等车时他说，本来可以把狗带到官园，可这几天去不成了，还没来得及问原因车就来了，我上了车，师傅招招手，骑车走了。

后来我才知道，官园当地地痞小六子一帮人，专门敲诈官园的商户，要么给点儿钱，要么送点儿东西，否则肯定干不下去，师傅不去的那几天，是因为被小六子盯上了，让拿六百块钱好处费，我师傅没给，先是挨了一顿打，后来抢了两条博美，告到管理处，根本没人敢得罪小六子。我师傅就躲了，。我知道这件事后，就给我师傅打电话，建议他去梨园狗市，那地方大，有潜力，离家也近。那时通州狗市很不正规，破破烂烂的，师傅担心生意差，不想去。但最后还是去了，因为我给他讲道理，孩子要吃饭，狗也要吃饭，总这么耗着不行。师傅看着孩子，眼泪就在眼圈里转，那场面至今我都记得。我还记得，搬进狗市那天，我帮他拉狗，一只德牧串子还咬我一口，那是个深秋的午后，狗市管理处收了85块钱也不给收据，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钱。

时间回到现在，第一批北京梨园的贩子，说真的，已经发达的差不多了，有买好几辆法拉利的，有在别墅里自己盖电影院的。我去过一个梨园狗贩子家，他盖的电影院能装十几口子，号称杜比环绕效果，别人玄关处都供财神或者关二爷，他供的是一只铜雕的狗，一米多高，死沉死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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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师傅刚去梨园时，也很不容易，因为是专业狗市，跟官园就不一样了，官园一般面对的是规矩市民，狗市里多商人，而且是游商，鱼龙混杂，不地道的人很多。

那年的狗市出过一件事，也是梨园狗市唯一的一次技术事故，短时间内死了一批狗，死因是狗瘟，按他们的规矩，尽管一般都有疫苗，但有狗瘟的狗，大家都自觉点，最好就别来狗市了，但有的贩子实在是不讲究，为了一点点钱，得狗瘟了还带来，这个如果被同行抓住，听我师傅讲，要被人砍的。结果不明不白的死了一批狗，大家都损失，最后一追究，认定是一对小夫妻带的，但小夫妻怎么也不承认，后来梨园村委会带着当地的联防队，直接把人家摊位掀了，当时人哭狗叫。

后来听人讲，我师傅抱着孩子去拉架，村干部带了好几条藏獒，那是真咬啊，师傅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拉那对小夫妻，好歹算是拉到远处，事后我师傅借给那对小夫妻500块钱，让他们去别处躲躲，因为当时这两口子是跟商户和村委会彻底闹僵了。

我去看师傅时，说起这件事，我问他为啥出头，他犹豫了一下，说，我好像有只狗得了狗瘟，但当时不敢肯定，就带去市场了，没想到会发展到后来的情形。

我至今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，如果是假的，我师傅何必往自己身上揽骂名？如果是真的，他完全可以一直装傻，掏那500块钱干啥？又没查到自己头上，“狗市交情皆泛泛”，贩子之间的关系无非是个“利”字，到最后我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了，唯一能肯定的，是师傅那时没有病狗，他的狗我都知道，都有数。。。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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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帮师傅给一只母犬接生过，我熬到凌晨2点撑不住睡着了，3点半被叫醒，母犬开始生产，那是我第一次学着接生，去胎衣、扎脐带，清鼻腔，都是那次师傅手把手教的，那只母犬生到后来难产了，当时已是早上7点半，我也是多嘴，说，该送孩子去幼儿园了赶紧拉啊，本来熬了一夜心情就焦躁，我师傅助产时一心急，可能是用力大了些，小狗是下来了，但大出血了，那次很邪门，按说难产也不会那么出血，可这次真是血流如注，我吓的够呛，心想这基本完了，照那个流血速度，送到医院血也早流光了，更何况，贩子们哪有那个预算？

我师傅起初还做努力，又是找药又是联系兽医，最后把东西一扔，长叹一声，然后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给那只母狗磕了个响头，额头都出了血痕，说：衣食父母，对不住了。旁边把我都看傻了。那只母犬最终死于大出血，而师傅的那句话也常萦绕在我脑海。“衣食父母，对不住了。。。。”。这话从一个狗贩子嘴里说出来，貌似有点滑稽，好像他是心疼生钱的机器没了，其实不然，我知道，他是真觉得对不住这只狗，吃的是粗玉米面和菜叶子加外面不要的烂骨头，生了小狗卖的钱，拿去交了房租、孩子的学费以及米钱菜钱。

师傅说过：狗没什么对不住人的，人对不住狗的地方，那可多了去了。。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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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节，北京虽有繁殖户，但远远满足不了市场需求，所以主要还是从外地进狗，我师傅走鞍山那条线，他总鼓动我参与进来，说现在生意好做，随便走一趟就能挣多少多少，我每次都婉言谢绝，后来有一次我跟家里生了点气，想出去散散心，就跟他去过一次鞍山。

走到秦皇岛时，在路边吃饭，碰见几个也是梨园的狗贩子，就坐在一起喝了点酒。席间，师傅对那几个年轻的贩子很客气，那几个小伙子也对师傅口称兄长，其中一个小伙子给大家敬酒，敬到我这里，我因为看他岁数与我相仿，没搭理他自己先喝了，师傅脸色一沉，指着我说，是不是、喝多了，太没礼貌，赶快给XX哥敬酒，那小伙子很谦逊，说您太客气，都是兄弟不必拘礼，然后搂着我肩膀哈哈一笑就过去了。待送走那几个年轻人，师傅说，那几位是东北狗圈有名的某某，（因不涉狗圈，暂隐去真名）。

“出门在外，最忌高高在上。他叫我一声哥”，我也必称他“XX哥”，不是说他年纪小，我就心安理得的“当大哥”，话不是那么说的，狗圈最怕当第一，你当了第一，你也就到头了。。。傻瓜才会真的把自己当“大哥”。师傅这样说。

后来，我总是琢磨师傅说的这番话，起初，不明白，后来，渐渐懂了，“出门在外，最忌讳高高在上。。。”这番话辅佐了我多年，在我的人生路上，我把它活学活用，多次助我成功，帮我化险。

那次鞍山之行让我见识了中国早期的宠物大市场，我目睹了它腾飞的前夜。让我知道了什么叫“集散地”，让我明白了自己原来是“井底之蛙”。之后我再没去过东北，那几个同路的狗贩，至今还与我有联络，都已是四十岁的人了，其中一个还洗手不干，改行去做了艺人，但我从没问过他们狗圈的事。不知鞍山的几位热情的朋友现在可好？他们都已为人父母了吧，宠物市场还像当年一样红火吗？

天长爱犬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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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师傅比我大十多岁，那时都40多了，他老婆以前在老家没过来，后来北京流行玩大狗，师傅利用大丹犬赚了一笔，就把老婆叫来了，我问过他以前为啥不接来，师傅说，老婆爱打牌，好赌，来了也是添乱，但现在孩子需要人照顾，总让孩子奶奶带不合适。

说道这里，我就想说，如果真是以养狗为业，那么两口子真是得一条心，否则你说往东她往西，那就不好了，狗也养不好，日子也过不踏实。结果也是命数，我师娘来得第一天，忘关门了，弄丢一只金丹，我师傅心疼坏了，骑着车满世界的找，最终没找到，回家咣当踹了老婆一脚，说你把孩子上学的钱整没了。

其实我师娘那人也说的过去，就是大大咧咧，而且不大赞同师傅养狗，说一是不卫生，二是不体面。两口子没少因为这个吵架，吵到后来，我师娘在市区找了个超市的工作，一个人搬市区去了，最后还是我师傅又养狗又带孩子。

谈到玩大狗，当时的狗贩子真是大发了一笔，那时谁去又脏又累的繁殖啊，基本没有，做繁殖的那就是小户，大户直接从东北往北京拉，一车一车的。但那时我师傅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好了，常年劳累，积下个胃病，已经不能自己去东北进狗了，说来也怪，人要是一得病，心态就变了，有变好的又变差的，我师傅属于变开明了，他常常跟我说：最好不要倒腾活物了。我说：你这是病了才这么说，那你没病的时候咋不这样说。师傅说，人都是这个B样，得了病才知道健康重要，不得病时就得瑟。我经常语塞，只得劝慰道：也是讨营生，没坏心，生灵也不会怪罪。

师傅倒腾大丹时赚了很多，反正是买了辆依维柯，给孩子买了份天价保险，送了老娘几根金条，给分居的媳妇买了一堆首饰，我在一次喝酒时就问他，我说，我跑前跑后给你干活，你送我点啥啊？他一指那些狗，说我死了这些狗都给你，包你小发一笔，我说去你二大爷的吧等你死了我都70了，连狗毛都抓不起来了。然后双方大笑，酒桌散去，我也渐渐忘了。

那次喝完酒后，我就开始准备出国的事了，一连很久都没去我师傅那里，这中间师傅打过几次电话让我过来看看新下的小藏獒，其实我知道他是一个人无聊，想找个人说说话。我师傅这个人不大善于交际，朋友也不多，就爱喝两口酒，然后半醉半醒的和人聊小时候的往事，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，如果是在KTV,总是不厌其烦的唱那首老掉牙的“风中有朵雨做的云”，或许，这就是人开始变老的标志之一吗？

曾几何时，我是真受不了这个人，一点儿高雅的东西都没有，眼里只有儿子和那群狗，唐诗能背三首就不错了，讲狗的人工受精却能说四个钟头不带累的，我谈狗的权力，他说我迂腐，我谈FCI的标准，他说我装B，我就不明白了，我不就谈了谈标准吗，我怎么就装B了？后来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，指着他一顿数落，从世界宠物市场趋势到从生产力发展看养殖业前景，越说越兴奋，结果把腰里的一件装备掉地上了，我师傅傻了眼，说，你小子到底是干啥的？我满脸通红无言以对，正尴尬的没办法，恰好有人呼我，我借故回电话，就走了。

从那以后，不知是被他气到了，还是隐瞒了朋友，自己难为情，我好久都没去师傅那里。

天长爱犬人

动....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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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国的事办的很顺利，临行前我买了点东西去通州看师傅，那时我们已许久未见了，感觉他的胃病有加重的意思，酒也不喝了，一起说了会儿话，师傅说走吧，该遛狗了，帮我拉着几个松狮，我说你连它们都拉不住？我师傅说，狗往前窜的时候，一拉动胳膊，胃就冒酸水。今天正好你来，好好遛遛它们，都好久不带出去了。说完，就把狗装进依维柯，然后拉着我往通州漷县开。

在漷县辽阔的旷野上，那几只松狮跑的那叫一个高兴，我师傅也挺高兴，然后叫我到一棵大树下，说，你现在叫它们过来，注意看它们跑的姿势，然后一遍一遍的给我讲，这只狗的跑姿异常、为什么异常，那只狗的跑姿很正，正在哪里，说着说着又胃疼了，我说你歇会儿吧，别说那么多了。他沉吟半晌，说：我这个病就他妈这样了，你帮我不少忙，我得多教你点儿，能教多少教多少，我一听就乐了。

那天我们聊了很长时间，天快黑的时候我师傅说撤了吧，我们就往回走，那是个金色的黄昏，火烧云满天，我师傅说你看见没有，月经布产妇盆，杀猪刀子火烧云，这是“四红”，主大凶，我说，这就是纯扯淡，我师傅苦笑着说：哦对了，你是党员无产阶级战士。没等我我还嘴，他拉着我，好像很害怕的样子，说，最近常做一个相同的梦，梦里头总有个老头跟他说话，老头说，你等着，有一天你能看见一只白狗从你家门口过，别人都看不见，就你能看见，看到白狗，你就跟我走吧，然后梦就醒了。说完，我师傅就问我，他说你是老毛思想教育出来的人，不干净的东西近不了你，你说这是不是来收我了？我笑着说，送你两个字：没事。。。真没事儿啊？我师傅问，就像个小孩儿一样。我说：啥事儿没有。师傅看着晚霞，长出了口气，什么也没说。

在村口师傅非要送我去车站，我执意不肯，说胃疼开车容易分神，然后跟他握手道别，我说，明年回国时来看你，我师傅点点头。走出很远，回头看，师傅还站在昏暗的路灯下，一动没动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我师傅，一面永诀，阴阳两界，很多说过的承诺，已无法兑现，人这辈子就这点最操蛋，总觉得还愿有的是时间，今天推明天，明天推后天，结果没还成，让人带着遗憾走了。我师傅活着时没什么高大之处，如他所说，“我就是个狗贩子”，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“伟业和豪言”，普普通通一辈子。如果让我致悼词，我想说：没错，我师傅是狗贩子，但没卖过假狗病狗，孝敬了老娘，也没亏待孩子。教我的东西不少，但也留了一手，因为他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，我知道他的心机，但一点不记恨他，因为我师傅不坑人，如今这世道，没坑过人，就算是好人。对不？

诚实做人

关于我师傅的死，我后来听过流传在梨园狗市的传说，因为他死的时候我不在国内，至今也没见到他的墓碑或骨灰。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。

第一个说法说，师傅得知自己是胃癌后，不想给家里添麻烦，也没钱治病买药，所以，他把所有身后事做了安排，然后一个人悄悄出走了，只留言说不必找他，他想找个舒坦的地方体面的死去。

第二个传说是，2008年师傅带着两条中亚牧羊犬，开着那辆破依维柯出走了，后来在四川遇上地震，在一片废墟上，师傅和两条中亚一起保护了一个压在下面的孩子，据说成群饿疯了的野狗要去吃那个小孩。被找到时，一只中亚已死，另一只重伤，师傅满身血水，而压着的孩子安然无恙，周围，是十几只野狗的尸体。。。。。梨园狗市有很多人都说在新闻联播上看见了师傅的脸，但镜头一闪就过去了。。。。

终究是传说，说说也就过去了，不过我倒是情愿相信后者，我希望他还活着，说不定某一天， 他还会带着那几只松狮，出现在漷县的那片金色的旷野上，他还会朝我招手，然后跟我讲关于狗的事情。

全文完-节选并修改自《静静的小月河》

后记：

我的师傅2008年病逝于锦州老家。被确诊胃癌后，师傅坚持要回到生他养他的东北，拒绝客死北京。师傅姓何，幼年家贫，中年下岗，后来京谋生，在北京通州梨园狗圈小有威望。
  
那个曾在官园市场打过我师傅的小六子，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，死于一场交通纠纷，路上和别的车简单剐蹭后，叫嚣谩骂，后被对方追上，两刀中心脏，中刀后，口中念念有词，说要回家看母亲，逆车流向南蹒跚而去，行数十步，倒地而亡。当年西城区的老百姓曾骂他“地痞流氓，暴死街头”，若干年后，冥冥中竟得应验。

那几个曾与我在秦皇岛喝酒的狗贩，其中一人已洗手不干，做了艺人，并唱了首好听的歌“乌兰巴托的夜晚”。另外几人也早已淡出狗圈，转向了其它产业。

师傅的儿子很争气，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，每年其父祭日，都会和我通话，他总说，有些想念父亲。。。。

卡斯罗小虎

文笔不错，顶一个

Change

夜半，静静地读毕诚实兄这篇杂记，触动良多。
在我们的生活中，时时经过如您师傅这般的平凡小人物。偶有交集，或同行数载，却都在默默书写着自己的人生故事。娓娓道来，平淡却鲜活真实。
诚实兄的文笔一向另人敬佩，信手拈来的随笔小事，却给人很多触动、很多对人生的感悟与缅怀。平淡的故事尽显处世之理。
细细品来，受益匪浅……

诺

平凡的师徒故事，但确实很好的电影题材
重新认识你了诚实兄，握个爪！

xiesujun13

写的相当的不错！！！我难得能看完的。。。。   看完就两字（感动）

拉皮条的小儿

感动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再来

很耐心的看完了 不错

杜高之王

很耐心的看完了 不错

如云烟

早年在北京上学时也经常去梨园  这么多年了  很多的事与物 人与狗 已渐稀糊

读诚实兄此篇感触颇多   遥想多年前买第一只小狗时的那份雀跃之乐

以及最终因犬瘟  死在我怀里时的那份凄疼   哎   。。。。

那段经历后  整个人跟中了邪似的搜遍北京上海几乎所有的大小书店  

拜访了所有我能接触到的兽医专家  疯了似的学习和狗特别是病理有关的一却

多年后  狗倒是越玩越多  朋友也越交越多  但对狗的那份纯真之感  却是慢慢淡去

陶然

心中荡起涟漪

西域风

认认真真的看完，非常感动......

jakeking

写的不错，冒昧问一句 那时LZ是什么职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