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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雨水砸在巴勒身上,迷进了它的眼睛,它只觉天旋地暗,远远看见了一大批穿着制服赶来的人,还有赵武的同学、赵忠、和他身后的海盗、刀疤、阿福。巴勒这才渐渐放松下来。
赵武醒来,被天花板上耀眼的灯扎得睁不开眼,周围静悄悄的,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。他刚想起床,发现浑身筋骨疼痛,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。他突然记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,也想起了巴勒。他坐在床上叫嚷起来,赵忠和妻子立马从外面拉开门进来。“怎么了,头痛啊?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,幸好没什么大碍......”赵武打断了他爸的话,急切地问到:“巴勒怎么样了?”赵忠的眼色瞬间黯淡下去。
宠物医院门口,海盗它们一见赵忠走来,赶紧起身迎了过去,这里面还有那头大德牧和拉拉。“医生说了,巴勒身上伤太重,光肋骨就断了几根,而且它太老了,没人敢给它动手术,怕是活不长了。”赵忠说到这,抬起了头,避免眼泪流下来。赵武听了,感觉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眼泪刷刷流下来,“现场的警察说了,要不是有这狗给你挡着,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。不说了,你快去看看吧,医生说能熬到现在很不容易了,它全是靠一口气活着的啊。”
赵武快速走到门外,透着玻璃看见巴勒躺在一张担架上,像死了一般的平静。赵武轻轻推开门,巴勒扭过头看到了他,眼中突显光彩,竟像小狗撒娇一样呜咽起来,挣扎着想爬过去。赵武快步跑过去,一把抱起巴勒的头,蹲在地上泣不成声。巴勒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赵武满是泪水的小脸,临死前还想着安慰着主人。它把下巴靠在赵武膝盖上,闭上眼睛,静静地感受着赵武的气息,不知何时,泪水爬满了它的脸。
眼前突然像倒映机一样,把自己生平的所有事从头到尾再放映一次。它看见了还是小狗的自己被李贾抱在怀中,看见了青年的自己在和隔壁的高加索较力、和黑煞白煞的初遇、在山上与老黑狼的打斗,看见了壮年的自己和黑白双煞并肩作战,在闷湿的雨林中追赶着美洲虎,还看见了白煞和美洲虎双双坠落山崖、和黑煞的分道扬镳、李贾儿子那副可憎的脸孔;它又看见了赵忠,哦,还有赵武,那时的小主人可真是可爱啊,它还看见自己在和盗贼战斗,保护身后的拉拉,它还想起了在市场里和黑煞的重逢,和黑煞一起跟流浪狗群战斗,遇到了还是小狗的海盗,被赵忠送到别墅区,哦,自己现在真想回别墅区一趟啊;再看见了自己和刀疤的较量,还有那头可恨的白中亚,一想到这,它咬紧了牙关,它还看到了黑煞在风中倒下的那一刻,它也记得在小巷里战退两个杀马特保护赵武的那次,它还记得看见海盗在斗栏中出色的表现,可惜啊,它无法看到海盗为自己和黑煞报仇的那一刻了,不过它相信海盗一定会赢的。
此时门外的海盗,扒着门缝,呜咽着哭了起来,凄凌的哭声传到每一间病房,没有哪一只狗敢大口喘气的。阿福和刀疤、大德牧人立起来,大声狂吠起来。
巴勒继续回忆着,它看见了和赵武爬山时的每一刻,看见了自己吓退了赵武的同学,看见自己叼住了赵武的后衣领一同掉下山,看见了那辆面包车,自己冲了上去又被撞飞了......记忆回到了现实,它突然挣脱了赵武,摇摇晃晃站起身,昂起头仰天狼嚎,这是它一生中模仿的最像的一次,它唱响自己谱写一生的英雄之歌。尾音刚停,巴勒便倒下了,闭上了眼睛,赵武趴在它身上失声大哭......
门外,海盗它们响应巴勒的声音,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响彻整个医院,门外的赵忠已成了泪人,巴勒脸上,还挂着泪珠......
此刻是凌晨四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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